浅见嘉月猛地把胳膊抽回来,用另一只手遮住那道可怖的伤疤。手肘的伤口受到衣服布料的摩擦,疼得她直抽眼角。

    “怎么了?”波本奇怪地问。

    想起这道伤疤的来由,浅见嘉月有些恍惚。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是她出院以来遭遇的第一次实战考核。和穿越之初旁观的那一次一样,以生命为赌注。时间就在今天上午,狙击训练开始之前。

    考核的科目是1v1格斗。对手是五年前组织偶然救下的一个连续杀人犯,据说当年杀人手段极其残忍。他和浅见嘉月一样被迫接受着组织严酷的封闭式训练,过程中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几次三番地想逃出组织,可惜每次都被抓回来。

    井野对他说,只要他能杀了浅见嘉月,就让他离开组织。

    浅见嘉月吓了一跳。还在纠结井野到底是什么时候恨她到这种程度的,就见那个男人从裤管里抽出了一截黑色的金属管。

    浅见嘉月一眼认出,那是靶场用来支撑枪靶子的金属管!

    等等,不是说是赤手空拳的格斗吗?

    他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什么时候弄到的?他之前把它藏在哪儿?组织里的人没有发现吗?井野呢?他不阻止吗?

    一连串问题从她脑海里涌现,但根本来不及思考答案,对方已经挥着铁管不顾一切地猛冲了过来。他神情扭曲,双眼猩红,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气势惊人地可怕。浅见嘉月甚至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横尸当场。

    那是极富技巧又毫不要命的打法,浅见嘉月几次堪堪避开,情形都惊险万分。

    她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个人手里——穿越之初的炸弹事件之后,她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直觉。

    心脏迅速从胸口提到喉咙,心跳快得似乎立即就会停止。

    井野没有对训练做任何干预,她只能自己想办法硬抗。看着那个男人一棍一棍重重挥下来,她脑海里茫茫然成了一片空白。

    她不记得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了。

    她只记得“活下去”的念头从未有过的强烈,她的灵魂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仅有的打斗印象像旁观一样映入脑中,每一次躲避和反击,动作都扭曲地不像真人。

    一场考核度过地像做了一场梦。印象里她敏捷地像一个怪物,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厉害。而且除了最后那一下没防备的重击,她全程没有受伤,这点也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