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神色越发晦暗,想来若不是徐莹莹初次到访,颇有可能下逐客令。
“但是,要我看,世俗和男人如何看全都不重要,更重要的还是自己如何看。”
云清抬眸,认真看过来:“怎么说?”
云清的侍女和苗苗也都睁大眼,听了她石破天惊的这一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世俗和男人不重要!
徐莹莹不紧不慢继续说道:“人活一世,原本应当畅快。端庄贤淑、抑或潇洒肆意,本应全凭喜欢。”
云清没想到徐莹莹的发言比她还大胆,就听徐莹莹继续说。
“喜欢温柔的,去做个温柔的人。喜欢快乐的,去做个快乐的人。喜欢享乐,便去享乐,喜欢进取,便去进取。”
云清盯着徐莹莹,仿佛要看透她的心,问道:“你可知,你这番话若被人听到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你不怕世子知道你这样想?”
“云大人这不是听到了吗?”徐莹莹笑着看了云清的脸一会儿,“可在云大人脸上,我只看到了美貌,并没有看到波澜。”
云清蓦地一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被一个小辈调戏了。
“而且,真正的好男儿是不会抹杀女人天性的,无论她的天性符不符合所谓的世俗审美。不是吗,云大人。”
云清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应当是最理解这段话含义的人。
云清本江南女子,生的一副柔弱相貌,然心底却肆意雀跃。她不爱琴棋书画,不爱礼仪规矩,自小便对英雄心向往之。只是所有不合规矩的小心思都被掩埋在日复一日的教导中,直到她遇到她的未婚夫。
那副将当时还只是一个百夫长,一心报国,与云清邂逅。两人约定北疆一役胜后,便结为连理。未婚夫没有出征的那段日子,是云清最快乐的时光。
爱人在侧,未婚夫带她骑马、教她射箭,云清心底最原始的野草疯长,终于释放出她最真实的自我。而这个自我是被爱人肯定的、接纳的,甚至珍惜呵护的。
云清觉得,她的一生一定要与这样的人在一起。
可惜,故人不归,马场寂寥。
“云大人?”徐莹莹见云清沉默不语,猜到一二,换了话题,“女官科考在即,不知云大人准备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