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来人一身布衣,脚底下踩着一双手工布鞋,单手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稀疏花白的头发团在头顶扎了个发髻,发间横插着一根木头簪子。

    这个打扮在国内的一大部分道观里都不太稀有,但是在这国外就显得有些少见了。

    这位少见的老人步履蹒跚地戳着拐杖走到了门口,站在门槛外面立住了,先是沉声咳嗽了一下:“是张少纯小少爷吗?好久不见,您这是又请了什么人回来?”

    这一路送过来,方晏初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张的名字,孔渠在他面前要么就叫小张,要么就叫小张的外国名字。

    “嘿嘿。”在方晏初调侃的目光下,孔渠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他不是不知道小张的真名,就是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员工跟方晏初搭上关系。方晏初那可是天道圣人,跟天道站一边的,让天道记住真名能有什么好处?

    欠人最好别欠钱,欠天道……最好别欠天道任何东西,遇见了就躲着走。

    “你倒是挺护短。”随口调侃一句,方晏初也算得上轻拿轻放了。

    “咱们这些人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跟天道的纠缠是解不开了。但我看小张挺干净的,”孔渠眯了眯眼睛,望着张晨光身后的一段距离,“他身上的因果线只有亲朋好友,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七世常人啊?”季千山看不见因果线,但也不妨碍他往前凑,看了一眼就立刻缩回方晏初身边,感叹道,“那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