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说,星坠松了口气,有些埋怨地道:“魔教的手下本就难以管束,我们已经做的不错了,那章怀峰好歹也是知道内情的人,怎么他这个亲传的弟子竟然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居然还刺伤你!”
“他是不知。”齐瑄顿了顿,“我也不知,原来他的大师侄竟是死于我手了。”
“什么?”星坠大惊失色,“章怀宁是真的失忆到这种地步?”
“生辰与排行皆对不上,他不是镇南王世子。是我找错了人,怪不得他。”
齐瑄叹了口气,“走吧,没了章怀宁的庇护,以我如今的实力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自寻死路罢了。”
星坠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小心翼翼地劝他,“对,我们先回教里吧,经历过复春山英雄大会的人的都死了,说不定永远不会有人查的清当年真相。五哥你毕竟是左使,便是随便找个说辞,他们还敢真的罚你不成?”
“等五哥恢复了内力,到那时再找真的镇南王世子也不迟。”
齐瑄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胸前渗出的血,但此时和心痛比起来,伤口的痛好像也没什么感觉,“来不及了,已经迟了。”
他的心已经乱了,或许是因为章怀宁的天真善良,或许是因为曾在某一时刻点燃了他多年不曾燃起过的热情。
从今以后,那双澄澈的眼睛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戒心地看着他了。
齐瑄自嘲地笑了笑,也好,自己的手本来就不干净,原本也不配这样的信任。
还在期待什么呢?他能在最后一刻收手已是极大的温柔了,愿两人从此永不再相见,这样总也好过某一日真的刀兵相向。
两天后。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这场雪已经下了两天两夜,或许是因为雪地中难隐藏踪迹,连神辉门都安静了下来。
仿佛是将整座城市的紧张惶恐与不可告人的隐秘都埋在一片雪白之下,人们得以暂时在粉饰的太平之下获得半晌安宁。
章怀宁透过房间窗户的缝隙,看着窗外的飞雪发呆。
那天他原本打算离开,但东西刚收拾好就发现沈重明发起了高烧,大夫说是忧思过重,惊厥过度而引起的高热,开了几幅安神的方子吩咐静养。
二人只能先留在客栈中等待重明苏醒,以免因为在冰天雪地中受凉而加重病情。
那天过后齐瑄和星坠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初现过,他没有去房间查看,不知道是已经离开了客栈还是只是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