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厢房内,须叶拈起墙上的一幅行军山水图瞧了瞧,觉得甚是稀奇。这北辅大将军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们二人连夜绑到了楼相王城,一大清早,又遣人送了吃食衣物过来,不像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清见淡笑:“三年前在巽州,你差点咬了人家一口。”

    他如此一说,须叶便记起来了。北辅当日来巽州找寻齐祎公主,因带了不少兵卒,要先跟巽州刺史清见商议借道。须叶偷听之后先其一步去到七尺寺,将齐祎接到了刺史府中窝藏起来,清见则极默契地与北辅周旋了一日,尽量为她拖延时间。

    她已在七尺寺接到了齐祎,北辅却始终未能得到清见允许带兵搜查巽州,提剑大闹了刺史府。遂有了后面的事。

    须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他与你有过积怨,这次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清见坦然相对:“他与你积怨更深一些,想必你也逃不了。”

    “那也是先杀你。”须叶道。

    “先杀你。”清见道。

    “先杀你。”

    “先杀你。”

    两人一时难分高下,未曾注意到玉树临风的北辅大将军已在一旁站了多时,他锦袍半敞,隐隐可见胸口肌肉的纹路,可谓是雄姿英发。此时一颗五彩绣球自他手中抛来抛去,嵌在上面的铃子发出“叮叮铃铃”的声音。

    “楼相的饮食用得惯吧?”他微颔起首,下颌轮廓分明,愈发显得干练清俊。

    他这么一开口,不但清见,须叶也吃了一惊。

    “怎么是你?”须叶咬字时稍稍一颤,一度不敢置信,“……连澈?”

    清见暗道难怪见连澈那般眼熟,原就是三年前带了数百精卒勇闯巽州的主角。当日连澈年纪尚轻,见屡说无用,瞬时又被清见激怒,当堂提剑指向清见说出了“来日必要荡平巽州”一话。这轻狂之语后来传到北辅将军的老母亲耳中,大将军不幸被罚抄了三百卷兵书。

    他最后自是没有寻到公主,那数百精卒甚至没能踏进巽州城门。

    “不晓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皆报给我就是。”连澈对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她今后住在此处,你们千万不许怠慢了。”

    侍从答得唯唯诺诺,眼睛瞥向了清见:“那……那这另外一位公子呢?”

    “别让他死这儿就行。”连澈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