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人类的地界，就连山里的野鹿都是有主人的，第一次捕猎就被抓起来关进了监狱。然后他们就出现了，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因为盗猎被处死，要么就加入他们的组织为他们效力。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是想要活下去。他们教了我很多事情，还教我用人类的弩。有一阵子我确实是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新部族，可他们终究也只是把我当做……‘炮灰’。”
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兽人的语气明显低落了许多。
“嗯……利用暗地里的渠道招募囚犯，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死神’这种一听就不是什么善类的神明也会有这么多的追随者。”巫妖把最后一块肉也给了他。
就在兽人忙着狼吞虎咽的时候，巫妖又问：“那么你找到人类强大的原因了吗？”
鲍什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巫妖手上已经没有食物可以给他了，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问题：“我之前的队长说，人类强大是因为掌握了先进的技术，
不仅可以锻造出耐用的刀剑和护甲来弥补肉`体的不足，还能做出像十字`弩这样的武器，都不需要靠近就能杀伤敌人。只要我学会使用人类的技术，就能让兽人也变得强大起来。”
“技术？哈！要知道最早的锻造技艺是矮人发明的，直到现在最好的工匠大师也大多是矮人族，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还不是照样要寄人篱下，将自己精妙的技术用在壮大人类的军队上。或者说魔法？许多种族都会使用魔法，甚至用的比人类更好，但他们照样被人类踩在脚下。还是说信仰？光之女神名义上是所有人型生物的守护者，她送出圣光之力的时候根本就不分种族，为什么最终只有人类组成了不可一世的教会？不，这些都只不过是外在的工具而已，并不是人类强大的真正原因。那个队长要么就是自己对人类的理解也肤浅得很，要么就是在拿你当猴子耍。”
鲍什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那……人类强大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巫妖抱着胳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这人可真有意思，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关心这种问题？”
兽人仿佛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肩膀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抓住机会活下去的对不对？”巫妖用食指挠着下颌骨，“我倒是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今后你要为我效力，怎么样？”
这是一个不用思考就能做出的选择--作为巫妖的手下活下来，或者作为实验品被关到死，当然是先活下来再说。
但鲍什却在吃惊之下鬼使神差地问：“……你能信得过我？”
巫妖“哈”了一声：“我当然信不过你，不过我更信不过其他人。还记得那个被你一箭射穿的家伙吗，我跟他并不是一伙的，虽然现在为了共同的目标暂时合作，但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变成互相残杀的局面，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需要一个能在我施法的时候拖住他们的炮灰。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是一个兽人，一个曾经的黑暗教徒，还跟那家伙有一箭之仇，当必须要选边站的时候，协助我对抗他是你唯一的出路。”
他居然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把“炮灰”这个词说了出来，而不是像之前那些黑暗教徒们一样用友善的话语来掩盖利用的事实，这让鲍什有些诧异，不过想想自己也未必真要等到当炮灰的那一天，大可先假意顺从，以后再找个机会逃跑。
于是兽人当即答应了。
巫妖仿佛知道他内心所想，眼睛在兜帽下面阴森森地泛着红光：“你也不要想着逃跑，我已经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追踪符文，你要是敢背叛我，就算逃到世界的尽头，我也有办法把你找出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了吗？”
在入口附近，裘娜已经把这一趟的战利品烧烤得差不多了，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另一条鸡腿，迪洛林端着一碗青蛙炖蘑菇汤大口撕咬着干硬的面包。
而法师拿着一串刚烤好的蜥蜴发愣，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