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的嗓子好像不属于她,迫使她说出:“我们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她说完就觉得心被割得破了个大口子,她一边撒谎,一边摆手否认这个“误会”。

    可事实并不如此,虞音没有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而是作为她爱慕的对象,和他相处至今。

    虞音不清楚这种莫名的压抑来自哪里,逼迫她不能将此事宣之于口。

    宋诚看向她,勉强点头,说着:“那就好。”

    虞音扶着宋诚躺下,宋声疲惫至极,将钱放在桌子上,跟虞音道:“孩子,这钱你拿回去,你有心了,你是好孩子。”

    可虞音完全不是好孩子。

    她抿着唇点头,给宋诚盖好被子,出门正看到宋祉砚站在母亲房门口,他抬眼看向虞音,她站在昏暗的房间,而他立于外面的灯光下,整个人都投下来长长的阴影。

    虞音向他走过去,宋祉砚关上母亲的房门,他打开外套,厚厚的长款加绒棉衣把她从头到尾裹了起来。

    她在领口闻到独属于他的清冷味道。

    宋祉砚拿着围巾,把她脑袋都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扶着她的背出门。两个人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哪怕是这样的大雪,明天太阳出来也会快速融化,这里不同于北方,冷是冻到骨头里的湿冷,虞音裹着他的外套,等看到陈师傅的车她才顿住脚步。

    宋祉砚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安静站了一会儿才道:“别跑步,好好走路。”

    虞音瞬间流出泪来了。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给她抹泪,他温声哄她:“音音,不要哭。”

    她抱着他,想到那句违心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讲,以前她撒谎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可这次的谎言就像一把刀片,顺着她的喉咙一路割破她的心肺和胃,她浑身都流血般疼。

    虞音的随心所欲在这方面全然无用,她只能含着这样苦楚流泪。

    虞音缩在他怀里,舍不得离开他,他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虞音怕他又冻病了,不舍地松开他的腰,同他道:“周远也回来了,你想说说话,就给他打电话。”

    宋祉砚说好,他给虞音打开车门,扶着她的头顶,虞音看向他,他合上车门,隔着车窗,虞音看着他站在路口,长身玉立,又那么落寞。直到拐出那个路口,宋祉砚的身影才从眼前消散。

    他站在风雪里,等到车灯的光亮远去,才从口袋拿出一盒烟,颠出一枚香烟,手护着那个用旧的打火机,点燃。